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祁王急病的消息传入乾清宫。
皇帝平淡的脸上闪过丝忧色，再冷漠，也是个大活，受不了儿们个个的与命格相冲，靠近便非死即残。
甚至愤愤的想：愚不可及的东西，早知道那日就该把你脚踹祭坛底下去，谁让你离老那么近的？！
抛开君是否尽责不谈，这位天命途实在坎坷，年幼丧父，没有兄弟姐妹，后来被选皇嗣，远离生母和故土，认皇和如今的太后考妣，少年登基，弱臣强，凭借己之力与群臣缠斗了十几年，险些被宫女勒死，又险些被大火烧死，生下的孩陆续夭折，长早逝，四靠近不得，剩下个祁王还勉强留在京城，平日也极少相见，个寻常的祭祖而，回去居然也病了。
个活生生的经历了这些事，不疯也不太可能。
所祁王怎么也没想，尽管平不受待见，但是这病，对父皇触动还是挺大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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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什么地步呢？大概是魔怔的程度又增加了。
午后，皇帝打坐完毕，便传召周真进宫，设香坛扶乩，请求神灵指示，究竟该怎么办，才能使这脉孙康泰延绵，而不至于像皇那样断了本生的血脉。
周真就是周息尘，由温阳推荐给祁王，又由沈聿推荐给郑迁，最后由郑迁举荐给了永历皇帝。
周息尘虽年轻，但师承玄清真，在道教中辈分很高，虽不懂炼丹，但有手绝活——扶乩，既用乩笔在沙盘上写字，口中念某某神灵附降在身，有点类似于“笔仙”，都是传达神明的法旨，预测吉凶的式。
从前玄清真反对天服丹药，遭永历皇帝冷落，可是近年来，国朝内忧外患，四处遭灾，皇帝心中的疑窦颇多，便又想起玄清真的好来，可是玄清真年迈，心想闭门清修，恰在郑迁举荐了的大弟，实在是挠了皇帝的痒处。
看周息尘，永历皇帝都有些出神，见身形高挑，气度不凡，仿若谪仙。
还是头次见个道士做法，可如出尘绝世，足见其修炼的境界。
都是注重外貌的，这代选三鼎甲都要看颜值，若非如，钟馗生就不会落榜了。皇帝对周息尘颇满意，当即封庆阳真，并在礼部挂了个虚职。
周息尘入殿，行的是道礼。
太监在殿内摆上香案、供品、香烛、沙盘等诸多用具。
皇帝从御榻上起身，在特质的黄纸上写下九个字：祁王寝疾，盖因谶言乎？
是的，这位皇帝又开始神叨了，儿得了病，不问太医病得重不重，好点了没有？而是问神仙，是不是又出了条不能见面的龙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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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息尘恭敬接过皇帝的问题，其点燃，并附上祁王的生辰八字。口中念念有词，开坛做法，迎请紫姑神，殿外强风骤起，周息尘挥舞拂尘，袖袍猎猎作响。
皇帝迎风肃然而立，见周息尘周身颤，怕是紫姑神上身了。迅速走向沙盘，手执筲箕，用乩笔在细沙上写字。
刷刷几声之后，沙盘上依稀可见行小字，皇帝眼睛花了，凑近处才能勉强看清。
紫姑神仙给了十个字，里外里还赚了个：
“犯撞命煞，孝身替之。”
风停了，整个大殿静的出奇。
所谓“撞命煞”，就是流年干支与生日干支相撞，常常会被认是不吉利的年份，会遇程度不同的凶灾，皇帝今年六十整，恰好是犯了“撞命煞”，今年的诸事不顺，也常被归咎于。
神明的指示十分明显，祁王生病与什么谶语没有半文钱关系，与永历皇帝今年“撞命煞”有关，祁王孝顺，折损自己的阳寿替父皇挡了煞。
反正阳寿这东西随周息尘怎么说，且大概率皇帝是要走在祁王前头的，又无从验证。
皇帝直起身来，目光中闪过丝讶然，瞬间便归于平静。
天没有得道成仙，就天还是有七情六欲的凡，是很久没有真心实意的关心过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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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少在看来，这世上大多数是巴不得早点死的——可偏不死，还要长生，要登仙，要开坛施法，那些魑魅魍魉扫个干净。
……
宫里赐下几抬不厚不薄的赏赐，补品居多。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亲自送王府，并探望祁王殿下的病，祝早日康复。